“校准完毕!开火!”
4声连贯的开火和随之而来的爆炸把109师的士兵们心里的恐惧瞬间给震碎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欲扬先抑的豪情万丈。
“那是我们的小伙子们,各位!”有人大喊道。
4辆SpA-4从城墙的一侧,顺着护城河开过来,矛头直指城门口。守城精灵第一个需要锁定和攻击的目标就是这些自推进火炮,这一点从他们看到火炮的威力之后就确凿无疑了。54倍径100毫米加农炮,在50公尺的距离上,只一炮,连墙带人直接打飞。从碎掉的城墙上掉下来的精灵在半空中就被109师的士兵们精确击杀,甚至连他们那标志性的羽翼都没有来得及展开。
“我打穿了一个的翅膀!”一个新兵蛋子模样的士兵兴奋地大喊。
“娘的,我撂倒一个!”另一个满脸胡子的军官啐了一口。
109师的士兵几分钟前还被精灵压制得抬不起头来,转眼间就变成了一阵猛烈到无可阻挡的的反击。
“喂,兄弟们,等什么呢?!跟我们来!”站在自推进火炮炮塔上面的一个上尉喊道,太吵的枪炮声和柴油机发动的声音让他不得不捂住自己的耳朵喊话。
没有犹豫,行云流水一般,109师在4辆SpA-4的支援下,从马丁正门冲了进去。刚刚过了城门口,士兵们就马上展开巷战。
有事先指示的目标和可能的火力点,士兵的任务就简单多了。逐房逐屋地扫清整个马丁,这些精灵的中距离和远距离战斗力十分精悍,但是一旦进入白刃战,他们简直就是手无缚鸡之力的菜鸟。
“小子,尝尝我宝剑的厉害!”一个企图在屋内释放光团的精灵还没有结束魔法咏唱,就被强行冲进去的士兵一剑刺穿了胸口,然后被扔到大街上,随即遭到了周围注意到他的士兵们的枪击。
“见鬼!去死吧!”一个士兵在看到同伴被突然蹿出的精灵一剑砍掉了双手之后,马上拔出匕首,狠狠地从下巴往上捅进了这个凶手的脑袋。
“我的手!我的手啊!该死的!”受伤的士兵倒在地上,他的同伴马上用背包里面的绷带进行了应急处理,然后架着他去找医疗兵。
虽然大陆步兵一直都装备着有时候略显笨重的双肩背包,但是这种紧急时刻就看得出这些背包的好处。有时候,就是那么一卷绷带或者一剂抗生素就能导致生与死的区别,也许就能挽回一位朝夕相处的战友,一个尽心尽责的父亲或者一名意气风发的有志青年。
随着自推进火炮不断地往马丁城中心深入,109师遭到的阻击强度在提高,精灵们显然也开始逼迫自己去适应近战,同时也展现出了不可思议的残酷。这些精灵甚至愿意在及其危险的距离上释放光团,不惜炸死自己和同伴,也要杀死109师的士兵。这种疯狂,简直就像是原始人之间的战争一样。
“我们遭到的阻击强度太大了,长官!”返回指挥部的一个少校说话,“那些精灵完全是魔鬼!他们打算以白刃战来抵消我们推进的优势,这帮亡命徒,什么都干得出来的!”
“记者,把这些记录下来,然后你可以走了。”付过副官按照温蒂的指示,让记者把这些素材作为舆论的武器,用在更好的地方让其发挥作用。
“少校,带着这些友军回去马丁城内。”温蒂说完就把少校领到外面来。
这里是来自巴菲特的3个师的集结地,这些隶属于博菲莱的部队,目前听从温蒂和摩根的调遣。浩浩荡荡的2万多人,少校心中不由得一紧,如果说这些部队阵前倒戈的话,不知道将是怎样的一场灾难。所幸,现在巴菲特和阿斯拉蒂共同的敌人是强大的狄威菲琉斯,大陆内部的矛盾可以先放一放。
“长官,这些部队是?”
“别管那么多,我只需要在今天结束以前站到马丁的城镇中央广场上就行了。”温蒂紧紧地顶住已经是浓烟滚滚的马丁,一个字一个字地从牙齿缝里面迸出了这句话。
“是,长官!”
巴菲特3个师从109师身后直直地插入了马丁,随即顶在了109师推进队列的最前面。巴菲特士兵的疯狂让阿斯拉蒂士兵们钦佩不已,这些巴菲特人完全是以命搏命地强行把队伍往前面压。精灵可以不顾自己战友的死活,巴菲特人更可以,他们甚至可以把战友作为盾牌用来挡下精灵刺过来的一剑,然后反手一剑把战友和精灵一同刺穿。
从马丁正门打到另一侧的过程中,总共有接近一万人战死,精灵的伤亡是这个数字的两倍以上。
最后当自推进火炮行进到马丁临海一侧的时候,幸存的精灵知道反扑无望,只能成群结队地飞离马丁,从北海上空撤退。黄昏的时候,温蒂亲自查看了每一个还活着的伤兵的情况,然后吩咐分出人手,尽快把这些士兵不分国籍地运往阿斯拉蒂后方的医院接受治疗。他的这一举动,赢得了巴菲特这3个师的师长的一致尊敬。
“好惨烈的景象。”副官踏着血流成河的马丁的道路,喃喃自语道,地上全是残肢断臂和说不出名字的粘稠块状物。
“是啊,”温蒂用力地呼出了一口气,看着血红色的天空,强忍住反胃的冲动,“非常惨烈。”
……
“哦?马丁被人类夺回去了吗?”
“真是万分抱歉,陛下!这是属下的失职,属下请求降职处分!”
这里是狄威菲琉斯首都,位于中心地区的皇宫。此时此刻坐在纯金打造真皮铺垫的王座上的,是狄威菲琉斯现任女皇,玛琳姬·萨瓦尔纳·狄威菲琉斯。除了种族之外,狄威菲琉斯可以说,完全是女权至上版本的巴菲特,森严的等级制度,强烈的种族歧视问题在这个国家体现得淋漓尽致。试想,当一个类似于第一次大陆战争时期的巴菲特那样的国家,是由可以施法的精灵作为平民所组成的,那么它一旦走上了帝国主义道路,带给世界的将会是什么。
现在,这个有着典型金发碧眼和双羽翼作为标志的精灵皇族,脑子里正在思考的问题是如何征服整个大陆,而不是仅仅局限于统治狄威菲琉斯所在的第二大陆。这个看起来还不到15岁的萨瓦尔纳家族的独生女,在她铲除了一个又一个敌对家族之后,以铁腕来高压整个狄威菲琉斯,任何反抗者和小看她的人都已经不在了。而第二大陆的面积只有大陆的一半左右,作为狄威菲琉斯的殖民地再好不过了。而且,玛琳姬天生具有的那一种作为精灵种族从小被灌输的种族优越感,现在体现得淋漓尽致。
“精灵,天生就是统治其他种族的王者,所以我们决不允许任何形势的失败。但是哥舒莱元帅战功显赫,为我国作出过很大的贡献,因此功过相抵不予追究。”玛琳姬不耐烦地卷着自己左侧的鬓发,给人一种不和谐的调皮感觉。
“感谢陛下,您的宽容令人感动!”这位为狄威菲琉斯效力了22年的哥舒莱·加迪塞纳元帅,现在已经做好了准备,因为他知道狄威菲琉斯是怎样对待战败部队的。
“可是,哥舒莱元帅的部下办事不力,应予以重罚。将他们从狄威菲琉斯的军队中除名,发配到蛮荒地带去,终生不得入伍。”这就是玛琳姬最后的判决。
对于一个指挥官,最好的惩罚就是夺走他的一切兵力,而让他独自一人活着。一个光杆司令如果说稍微有点羞耻心的话,都会采取同样的做法,那就是以自己的血来洗刷这样的耻辱。
哥舒莱是狄威菲琉斯244战斗群的指挥官,现在他麾下的6万人在马丁一战败退后虽然承受了不可想象的重大损失,但是仍有3万人可以一战。可是,玛琳姬就是要在他觉得自己还可以背水一战的时候,彻底摧毁他的希望,让他堕入失败和痛苦的深渊永世不得超生。
而实情是,哥舒莱没有选择自杀,他趁着夜深人静的时候,离开了狄威菲琉斯首都,前往那个他一度寄托着光明未来的地方。
……
读着反馈报告,柯林的脸上喜不自胜。一个工程师最高兴的时刻莫过于有了重大研究进展或者是得到了一份精美绝伦的设计文件,现在柯林正在细细品味一道大菜。
“这就是阿斯拉蒂最新研制的SpA-4,多么出色的设计。炮塔结构、多组大直径承重轮、高口径倍数加农炮、大角度倾斜装甲,简直就是自推进火炮中的里程碑式的艺术品!”柯林情不自禁地说道。
任何一位工程师都会用他华丽的辞藻来赞美一个出色的设计,这种时候他们会比任何人都更愿意成为一个诗人。而柯林这位不称职的诗人,马上就丢弃了那些长篇累牍的语句,立即开始对SpA-4进行再研发。
阿斯拉蒂的SpA-4继承了SpA-3的倾斜装甲概念,这使得新增的炮塔模块可以在同样的工艺处理以后,代替原先的战斗部和车身融为一体而不显得多余。柯林将SpA-4重命名为SpA-4A,充当原型车。在改进一些细部之后,自推进火炮的性能有了很大的提升。
SpA-4A的5组大直径承重轮被改为了8组一般直径承重轮,这样做的好处是提高了最大平驶速度,配合扭杆结构可以同时提供自推进火炮的越野能力。SpA-4A的前装甲80毫米在45°倾角上等效113毫米均质钢板,炮塔前装甲40毫米在75°倾角上等效69毫米。这时候正值柯林完成了嵌入式装甲的开发,一种通过混用材质形成镶嵌结构来改变目标装甲部分的防护力的技术,他把这个技术用上了,将SpA-4A的前装甲提升到120毫米等效,炮塔前装甲提升到80毫米等效。裁减战斗部的内置挡板、内置装甲隔层以后,由于冗余度的下降,自推进火炮的机动力再次提高,可以在半分钟以内加速到接近40公里的时速。柯林认为,外层的防护就足够了,内部再增加防护只是一种画蛇添足的设计,所以他大胆裁减SpA-4的结构,让它的外形和内部更加流畅和实用。自推进火炮的乘员战斗环境的提高,也可以从整体上提高自推进火炮的战斗力,人性化的设计和便捷的操作往往可以反败为胜。
SpA-4A使用的54倍径100毫米加农炮被替换成了巴菲特标准制式的56倍径105毫米加农炮,这种型号是SpA-4B。为了满足协同战斗的需要,柯林也另外设计了加装40倍径105毫米野战炮的远距离支援型号,SpA-4C。不过,正像是每一个乐于和同行分享的工程师一样,柯林把SpA-B、C的设计图寄给了希力克斯公司的同时也寄给了大陆工会。他的考虑不无道理,一种武器如果真的是强大的话,防止它被滥用的最好办法就是让任何国家都不能垄断它的生产和使用。这个共识是在第一次大陆战争以后达成的,是约束大陆所有工程师和科学家的潜规则。毕竟,让战火从大陆内部燃起,在任何时候都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务必送到!你们就是派出20个师,也得保证这些文件的安全。”柯林在信中是这么对陆子旭说的。
陆子旭老爷子人老头不老,这些浅显的道理他岂能不明白。虽然说他是博菲莱的导师,以引导博菲莱去创造功绩为最高职责,但是一旦国破家亡了,再大的功绩也是妄谈。
被送到大陆工会的设计图很快被用上,大陆工会在大陆出道的一个公司成为了继拉提斯和希力克斯之后的第三大公司,这就是在今后独领**几个世纪之久的阿提拉公司(Altera)。
……
巴菲特、狄威菲琉斯都有不小的动作,一个像是战争机器一样地拼命研发和生产,另一个像是被人扇了一耳光想方设法也要打回来的流氓,这两个国家就这么折腾。阿斯拉蒂国王施蒂芬在夺回马丁以后,随即宣布,大力发展海军,以便御敌于国门之外,让战火不再烧到大陆的土地上。海军大臣西里尔·阿勒玛维华是最为支持这个决定的人,他二弟是109师师长,三弟又是阿斯拉蒂庙会会长,施蒂芬的这个决议无疑是对阿勒玛维华家族的又一次壮大。109师可以作为第一支配属海军的陆军部队,也就是温蒂在阿斯拉蒂军事报告上提出的海军陆战队概念所带来的产物。而庙会则可以设立一个海军学院,专门培养海战人才,然后进入阿斯拉蒂海军内出任各种重要职务。
我们说,任何时候,都有借着东风暗行舟的人,他们是双刃剑一样的存在,用得好可以克敌制胜,反之有可能让最优秀的剑术师自刎。阿勒玛维华家族目前是阿斯拉蒂家族最大的合作伙伴,因为每年分配给他们的资金是百万阿币数量级的。在这一点上,抱着几个巴元充大款的巴菲特贵族们,应该潸然泪下,因为他们处心积虑的阴谋还比不上阿勒玛维华家族的阳谋来得安全和容易获利。甚至有传言说,阿勒玛维华家族和阿斯拉蒂家族之间白纸黑字写过“你给钱,我办事”这样的约定,简单易懂的文书甚至连最基本的行文要求都不满足。
西里尔在得到施蒂芬最高授权许可以后,在阿斯拉蒂东海岸建立了不下10个兵工厂,然后分配了一个军的兵力进行驻守,任何没有证件的人一旦有强行闯入的行为,守军士兵可以立即击毙他们。这些兵工厂不生产别的,只生产战巡舰。自推进火炮上的很多技术的出现使得战巡舰的生产与设计产生了史诗般的革新。侧翼副炮被取消了,巨大而笨重的船帆消失了,方方正正的肥大船体也改进了。取而代之的是多炮塔、多炮管、流线型船体、多组柴油机作为动力源的全新战巡舰。这其中革命性的火炮联装技术,也是由阿斯拉蒂的科学家赛扬提出来的,用于代替过去的侧翼副炮阵列是再好不过的了。
巴菲特军机大臣安德鲁·李芬迪恩上报芬格尔之后,获准同西里尔合作组建联合舰队。双方各自的舰队有独立行动权,同时在需要的时候可以合并,由联合统帅部指挥。当然,联合统帅部和大陆工会一样,位于同一个完全中立地区内,由两国共同防御。
……
狄威菲琉斯目前按兵不动,或者说,他们在寻找反攻的机会。毕竟,大陆和第二大陆之间已经处于战争状态,两个大陆相距不过100公里,以联合舰队装备的拉格朗日级战巡舰的航行能力,大约5小时就可以抵达另一边,一天之内往返一次不成问题,而且时间还非常充裕。
拉格朗日级战巡舰,由阿斯拉蒂主要研发,大陆联合舰队统一装备的第一代战舰。舰体全长100公尺,宽5公尺,高4公尺。采用高度差多炮塔架构,舰桥前后分别是2门2联装69倍径110毫米加农炮。以3组纵向品字形柴油机阵列作为动力源,最大续航能力400公里,最大无风航行速度20公里。舰体前装甲100毫米在53°倾角上等效122毫米,侧面垂直装甲70毫米,后侧装甲垂直40毫米。排水量1.6万吨,核定载员210人。
目前,联合舰队一共装备了20艘拉格朗日级战巡舰,并且就在马丁附近的海军基地待命,精灵一时半会儿不敢强攻马丁,因为就算他们的木船有屏障加护,也没办法经受拉格朗日级战巡舰的一次T字位齐射。唯一的机会就是空袭马丁,充分发挥精灵的飞行优势。
但说实话,那也不行。因为自从马丁败退后,后续精灵部队被成片地从空中打下来之后,他们就知道大陆军队已经装备了另一种武器,防空炮。
由巴菲特工程师柯林,基于45毫米野战炮进行研制的,提高射速和口径倍数的防空炮AAG-45简直就是精灵的恶梦。飞行中的精灵虽然可以给自己进行屏障加护,但是AAG45只需要点中目标2次就可以像剥鸡蛋似的剥去精灵的防御外壳,然后紧接着一发入魂,将其打入地狱。目前大陆的所有部队都已经配属了AAG-45,阿斯拉蒂的庙会军事学院更是丧心病狂地研发了AAG-76和AAG-90,让精灵几乎不敢靠近大陆沿海地区以防被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鬼头鬼脑地冒出来的防空炮给点下来。
当然,科技的融合与兼容是永远不灭的。既然柯林研制了防空炮,那么温蒂同样可以在军事报告会上提出将全方位作战能力汇集于战巡舰一身的概念。于是改进之后的便携式防空炮AAG-45BS就被装备到了战巡舰身上。经过再研发,装备4门AAG-45BS的拉格朗日级D型战巡舰替换了原先的那20艘拉格朗日级战巡舰,并且拉开了第二次大陆战争的海战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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